摘要:近千年来,“诗中有画”发展成了王维山水田园诗艺术特色的经典论断。谈及王维的山水田园诗,“诗中有画”是个不能回避的研究方向。王维的“诗中有画”,对后世影响极大,它为中国诗歌艺术史提供了一个极高的审美标准和不可企及的典范,对其它艺术门类也产生了一定影响,在中国艺术美学史上有着重要地位。王维之“诗中有画”,在于其诗中清空淡泊之境界臻于完美,这也是王维对中国诗歌美学所作的最大贡献。在探求人的生命本体和寻求诗意地栖居成为时代精神指向的21世纪,我们不应再将王维的闲适生活简单看作一种消积退避或个人主义的反映,而应视为人们面对浮躁竞进的现代生活的应对之策,是对急功近利的现代化的一种反思。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重读王维山水诗,重新理解诗人的生命意识、生存方式和审美心态,无疑有了崭新的时代意义。
关键词 王维,山水诗,“诗中有画”,艺术成就,意义
一、王维“诗中有画”的形成原因
(一)时代环境原因
以王维“诗中有画”为代表的山水田园诗作为这一题材的巅峰出现于唐朝,是依照文学自身发展规律所产生的必然结果,这与王维所处的时代背景有着很大的关系。
1、安定的社会环境
王维所处的时代,唐朝正处于由盛转衰的转折点上。但幸运的是他写诗创作的大部分时期,是处于在一个稳定和平的社会环境中。在他所处的这样一个政治、经济、文化思想开放的时代,各门艺术获得了茁壮成长的有力契机,绘画、书法、音乐、舞蹈、雕塑都达到空前繁荣和丰富多彩的局面。王维生活其中,不断浸淫着饱满的艺术滋养,就逐步成为一名诗、书、画、乐皆通的艺术全才。他在绘画、书法、音乐等方面的成就,也影响到了其在山水田园诗上的发展,为其“诗中有画”艺术特色的形成培育了土壤。
2、兼收并蓄的文化氛围
唐代还是一个对各种思想兼收并蓄、打破陈规的时代,唐人以其恢弘的胸怀气度和对待不同文化的兼容心态,促进了文化思想上儒、释、道思想长足的发展。三者的艺术观都深深扎根民间,被广泛运用到唐代艺术的创作之中。多元思想的交流与碰撞,激发了艺术创作者深入探索,勇于创新。艺术发展上的新思潮,新理念在这个时期蓬勃发展。中国美学倾向开始由浓艳向清淡转变,由崇尚形似向崇尚形神并重的转变。王维的山水画创作开始由青绿山水向水墨山水转变;以王维为代表的山水田园诗创作开始由范山模水向以景传情,表现创作主体淡泊高远的意境转变:由以往的强调感情抒发向情景交融的“诗中有”画转变。
3、隐逸风气宽容
唐人读书山林的风气也为山水田园诗的发展,为王维诗“诗中有画”特色的形成助力良多。唐代的一些士人,在入仕之前,或者隐居山林,或者寄身寺庙,比如陈子昂、李白、岑参、杜牧、孟郊等。相应的背景是时代对隐逸之风的推许。唐朝对隐逸之风的宽容,为王维在“官”与“隐”的相对自由转换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如果王维没有隐逸的思想情趣和隐逸生活的体验,没有由此而深入开掘的山水田园题材以及所产生的特殊审美心境和创作灵感,就难以在山水田园诗创作上突破,达到澄澹清远、空灵静逸的境界,形成“诗中有画”的艺术风格。
(二)绘画与音乐才能
王维山水田园诗的“诗中一有画”艺术特色的建立,与王维杰出画家、音乐家的身份是密不可分的。王维在音乐、绘画方面的天赋与心得,有力地支持了王维在山水田园诗“诗中有画”方面的探索。
1、受到良好的音乐启蒙
王维出身书香之家,童年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与音乐启蒙。他的祖父王胃曾因精通音律,做过协律郎一职。王维从小就受到了音乐的熏陶,并展示出了他突出的音乐才华。他早年曾为太乐丞,为太常寺下太乐署官员。太乐署掌管祭祀等有关乐舞,正职为太乐令,副职为太乐丞。王维能被委以此任,足以证明他在音乐方面的才能得到了认可。因此他能以音乐家的耳朵捕捉大自然中的各种声响,无论是小虫的爬行声还是不同种类鸟儿的不同鸣叫。
2、绘画造诣很高
王维也是一位造诣颇高的画家。《新唐书·王维传》上讲:“维工草隶,善画,名盛于开元天宝间。画思入神,至山水平远,云势石色,绘工以为天机所到,学者不及也。”[ 《新唐书》列传第一百二十七,中华书局,1975年,第5765页] 王维的人物画栩栩如生,形神兼备,他画的很多菩萨罗汉像,都得到了世人的认可。王维多样画种无一不精,这就为其非凡的山水画创新准备了基础,而他成就最高,对后世影响最大的就是他的山水画。“因而他能够以画家敏锐的视觉能力观察事物,用体察入微的洞察力摄取特定时刻的美,并注意到不同时刻的光线变化,描述出“色”、“光”、“态”的有机融合。画家与音乐家的才能无疑使得王维相对于其他诗人仿佛多了一双眼睛与耳朵,因而他能够将更加广泛的对象纳入审美当中,诗歌内容也增加了艺术层次。他对各种各样的声音与景物描写细致生动,其山水田园诗作充满了召唤力与启发性,这就能够更好地激发读者的想象力。”[ 冯雨晴:《王维“诗中有画”成因探微》,《南通航运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3年第2期。]
(三)佛教的影响
佛教在唐代有了很大的发展,天台、三论、法相、华严、禅宗等教派在佛教中国化方面,都己经发展到了比较成熟的阶段。王维之所以成为“诗佛”,是因为他受到了佛家思想极为深刻的影响。从王维现存的诗文来看,他对许多典籍如《维摩谙经》、《法华经》、《华严经》、《涅奥经》、《金刚经》、《阿弥陀经》都相当熟悉。禅宗的盛行,不仅影响到文人士大夫的立身处世和正心修己,而月_还影响到了他们的文艺创作。“禅宗影响下的王维对虚和萧散、冲淡玄远风格的审美追求,典型地体现在王维晚年的山水诗和水墨山水画中。禅宗也促进了诗人走进山水田园的世界。山水田园成为诗人参禅与审美观照的同一对象。”[ 傅小龙:《试论王维诗歌画意的成因与内涵》,《江西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0年第2期。]
二、王维“诗中有画”的艺术成就
(一)绘画美
王维曾自称“宿世谬词客,前身应画师”(《偶然作》),表现出了他对绘画的自信。王维在其“诗中有画”的山水田园诗中,也表现出了鲜明的绘画美。
1、具体而细腻的白描写物
借鉴绘画艺术手法,使用具体而细腻的白描写物,从而形成诗中所写之物的强烈可感性,是王维“诗中有画”创作的基本手法。与绘画相比,诗歌创作同样要求作家对客观生活认真观察与体验,但在表现事物的比例、结构或者表现物体的准确、真实性上,都没有像画家那样严格的要求,这是由两者不同的艺术特点所决定的。但是,王维的山水诗中,充满了对客观事物细致入微的物象描写,体现出如绘画艺术般细腻绘物的特点。
正如王维在描写“我”的情状之时,却没有以强烈的感情去干扰,画面依旧主要以客观、细腻的白描手法来形成。如“时倚檐前树,远看原上村”,“澹然望远空,如意方支颐”,“倚杖柴门外,陆风听暮蝉”等。首先,如前面所说,通过“倚”、“看”、“望”、“听”、“支颐”等动作描绘和“澹然”、临风”等情态描写,表现出诗人主体的悠闲与恬淡,并且与“原上村”、“远空”、“柴门”、“暮蝉”等客观景物相交汇,达到主客体的一种自然融合。在这其中,我们没有看到如杜甫“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强烈情感的迸发,而是在很多地方可以让读者看到一种由静观所带来的画面感。
同时,即使是对自我的描绘,如果不从整个诗歌观照,仅从诗句来看,简直分不清是描绘自己还是他者,只是感受到人物融入景物中的一种画面景观的呈现。这样的直观效果,应该是王维在描绘“画面“的时候,并没有置身其中,而是往往将景物或者自身推开,保持一定的距离去观照,由此,他在诗歌中的创作于构思,往往不像是在作诗,而是更像画家在取景。而对于自我的描绘,也没有固有其中,而像是分割出另一个自我,从远处来进行观照和刻画,正因如此才会有上述的画面感。
2、运用色彩娴熟
色彩是绘画的基本要素。身兼画家与诗人身份的王维将色彩运用的手法娴熟地运用到诗歌创作当中,使得其“诗中有画”的山水田园诗呈现出鲜明的色彩感。同时,王维利用视觉中的色彩与其他感觉的相通来表现景致,如“绿艳闲且静”,“色静深松里”,“日色冷青松”等。我们知道,视觉上的色彩也可以与冷暖等触觉相通,而物体冷热的触觉也可以和声音大小等方面的听觉相通,如汉语的“热闹”、“冷静”等,这诸多联系便导致我们各方面感觉打通,而对景物获得一个更加切实与立体的真实印象。这里,诗人便指出深绿的色彩与静、闲、冷等感觉上的相通。[ 雷晓霞:《浅析绘画技法在王维山水诗中的运用》,《云南教育学院学报》1993年第5期。]
在随着诗人政治思想及创作心态与审美情趣的变化,他的后期创作中,色彩使用逐渐由山野田园的固有色彩,转向关注阴暗浓淡的色泽变化。王维的诗作由浓烈转向素淡,笔下的青绿山水逐渐过渡到水墨山水。作为水墨山水画的开创者,王维在山水田园诗中,经常使用青色和白色。据统计,王维诗中出现的“白”色91次,“青”色62次。如“雀乳青苔井,鸡鸣白板扉”(《田家》)、“九江枫树几回青,一片扬州五湖白”(《同崔傅答贤弟》)等。诗人通过阴暗浓淡的变化,用青白二色表现云、雾、山、水、鸟、天、地等自然景物的不同形象,并用这样的色调表现出归隐山林的恬淡心境和淡泊情环,及其对清静淡远艺术风格的追求。
(二)自然田园美
王维“诗中有画”的山水田园诗中,充满了空寂幽静的美丽山水田园景色。这首先归功于王维修禅后的一尘不染、淡泊宁静的心境,当然也和诗人在意象上的选择把握有很大的关系。
1、特殊意象群
为了创造静美的艺术特色,王维在意象的选择上也形成了特定的意象群。为了与自己所要表达的感情相吻合,他使用了大量的如夕阳、白云、深林、清泉、空山、孤烟等意象。如关于“夕阳“诗句: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鹿柴》)。苔蓟一般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光线照射在苔蓟上,就因这缕亮色与苔鲜本色的反差对比,形成了强烈的画面感。深林、苔鲜都作为背景衬托了环境的幽暗,但是这缕亮色更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当诗人在幽静的深林中捕捉到这刻光线的时候,他大概己在黑暗中呆了很长时间。这段时间内如果他有心事或者情感起伏的话,是不容易感受到这一短暂细微的光线变化的。否则即使他注意到了这一视觉刺激,也无法以如此冷静的笔触表达出来。“通过体验诗人所描绘的陌生化的场景中,读者可以重温诗人当时的心境,也就完成了一段心灵的陶冶。宁静与寂寞距离很近,宁静是客观的,寂寞是主观的,假如诗人心中稍有一丝消极阴暗的情绪,就很容易流露出浓烈的寂寞。”[ 何秀兰:《诗中有画一简论王维诗歌的艺术特色》,《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增刊1999年第1期。]但是这首诗中的诗人笔触是宁静却不寂寞的,这也是王维“诗中有画”的山水田园诗的一个特色,佛家空观影响下的诗歌特色。
除了“夕阳”以外,“云”对于作者来说,有时不仅仅作为一个客观描写物象,而是带有更多的象征意义。如“寂寞柴门人不到,空林独与白云期”、“君问终南山,心知白云外”、“端居不出户,满目望云山”、“悠然远山暮,独向白云归”中的“云”就带有了归隐意向。而有的诗句,则带有理趣和“机锋”的味道,如“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和“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句,充满了适意达观的情绪。
2、清幽淡远、空明澄澈的意境
王维的山水田园诗作除了创造出的静美意象之外,还以“诗中有画”的写景方式呈现出了清幽淡远、空明澄澈的艺术特色。如《山中》: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这首小诗描写的是初冬时节山中的景色。蜿蜒曲折的小溪流过因溪水冲刷而泛白的石头。天气已转凉,但山林间仍点缀着稀疏的红叶。荆溪流淌,白石裸露,红叶稀疏,这两句写出了一个初冬时节略显肃杀的山景。但末尾写到的漫山的苍松翠柏渲染了一望无际的空明的翠绿色,并通过“湿人衣”三字传达出扑面而来的翠绿,“通过视觉、触觉、感觉的综合作用,表现出了山中的空气湿度。漫山的翠绿及湿润的空气,点缀有蜿蜒流淌的小溪和星星点点的红叶,配合生动的描写,营造了一个浑融空明的境界。”[ 冯广艺、张春泉:《空:作为元语言和对象语言—以王维诗为例》,《江汉大学学报》2005年第5期]
(三)禅意美
王维呈现出“诗中有画”的山水田园诗中,能体现禅意且最受研究者关注的大概是这几首:《鸟鸣涧》、《木兰柴》、《鹿柴》、《辛夷坞》。“古人论及王维山水田园诗的禅意,说的都较笼统。今人继续对这一问题进行探索,则力图揭示出其诗中所寓禅意的具体内容。……相对于某一诗歌隐寓着的禅意的具体内容,则往往看法各异,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陈铁民.《王维论稿》,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第236页] 在这里,笔者采取认同较保守中正的观点,认为“王维诗中的禅意,集中地表现为空与寂的境界。在人世间他难以找到这种境界,便寄兴于空山寂林,到大自然中去寻求。” [ 袁行霖:《王维诗歌的禅意与画意》,《社会科学战线》,1980年第2期。] 如《鸟鸣涧》一诗中,“闲”字不仅仅是指没有工作和其它事物的打扰,更包含有息思静虑一义,从而也可以解释为何诗人可以在森林中听到桂花被吹落的声音了。不论这个“桂花”到底为何花,抛开此争论不说,在当时当地,此花散发出淡淡清香,在幽静的树林中,轻轻坠落,诗人灵敏的嗅觉沉浸在一篇芬芳之中,那会是多么的心旷神怡。通过读王维山水田园诗,领略王诗中的美妙画境,在空幻和寂静中去休整一下在世俗尘嚣中疲惫或受伤的灵魂,使心灵获得轻松和愉悦;通过诗中画领略到人生的感悟,探寻人生的意义,重拾生存的豁达,这大概是王维诗尤其是这类充满禅意的诗经久不衰的奥秘所在。
三、王维“诗中有画”的意义.
(一)在山水田园诗史中的位置
王维的山水田园诗不仅继承了前代的艺术经验,又创造了独特的风格,把山水田园诗的艺术推向我国诗史的高峰。通过本文的历史纵向比较,可以对王维“诗中有画”艺术创造的伟大成就有更深的了解,加深对王维所创造的“诗中有画”艺术境界意义的把握。
中国的山水田园诗,源远流长。早在《诗经》、《楚辞》中就出现了山水景物,但那往往只是作为生活的衬景或者比兴的媒介,而不是作为一种独立的审美对象。直到晋宋陶渊明、谢灵运以山川景物为歌咏对象,体现作家的美学理想,艺术地再现大自然美的山水诗作才产生。魏晋产生了比较自觉的山水美的审美意识,这一点可以通过《兰亭集》甲诸诗对山水的描写来说明。山水诗的诞生,改变了景物在诗里的陪衬地位。景物不需要依附抒情和叙事,而有了独立存在的价值。对于王维来说,其山水田园诗的清淡简远风格学自陶渊明,那么秀丽精工则是学目于谢灵运。谢灵运对色彩、线条、浓淡明暗、远近层次的敏感,对动景、静景的处理,声音与色彩的搭配都对王维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而王维又在这样的基础上发展了将视觉、听觉感受融入意境当中。王维的很多名句如“夕雨红榴拆,新秋绿芋肥” (《田家》)、“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中》)、“白水明田外,碧峰出山后”(《新晴野望》)等佳句都刻画精致,描写细腻。
以陶渊明和谢灵运为代表的自然浑成与工巧精细风格,在盛唐以前的山水田园诗中,呈分别发展之势。王维继承他们山水田园诗的成就,取长补短,熔精工与浑成于一炉,从题材和体裁上完成了山水诗与田园诗的合流,完成了两大传统风格的合流,从而把山水田园诗的创作推向了一个高峰。[ 袁行需著.《中国诗歌艺术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
(二)对诗歌发展的重要作用
王维“诗中有画”的艺术特色对于诗歌的发展产生了重大作用,这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首先,推动形成了以王维、孟浩然为核心的山水田园诗创作团体。王、孟的山水田园诗,集历代山水田园诗之大成,开创了盛唐时期的山水田园诗派。当时,以王、孟为中心,还有一批诗风相近的诗人活跃在他们左右。诗派致力于山水田园题材,在对幽清宁静的自然美的歌唱中,展示创作主体真实的心灵世界。王维和孟浩然的出现,使唐代山水田园诗派有了标杆式的人物,从而与同时代的以高适、岑参为领袖的创造慷慨奇伟之美的边塞诗派形成盛唐双峰并峙的辉煌局面。
其次,推动了山水诗与田园诗合并、自然美与生活美的共存。晋宋之际的陶渊明,第一个大量写作田园诗,主要写田园隐居生活的情趣。稍晚的谢灵运着力写山水风貌。从陶、谢起,田园诗与山水诗一直并行发展的。张说、张九龄虽创作了不少的山水诗,但都未曾做过田园诗,直到孟浩然同时写作山水、田园诗,山水田园美二者才逐渐融合。王维的创作中二者更好地交融渗透,融为一体。王维吸收了陶渊明田园诗与谢灵运山水诗的优秀经验,将陶渊明平淡自然的风格与谢灵运明秀绚烂的山水诗相结合,将山水与田园相合并,为后人创造出了可供借鉴的诗歌样板。
(三)作为心灵家园的存在
王维“诗中有画”的山水田园诗呈现出的澄澈明净的山水田园境界,是其对山水田园诗发展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承载了包括王维在内的许多封建知识分子的精神寄托,其对于信仰缺失、物质至上、心灵空虚的当代人也有陶冶性情的作用。
王维早期诗作反映了他生活态度积极进取,对功名充满了向往。然而受困于政治_上的波折与家庭的变故,王维后来开始写作奠定其大师地位的山水田园诗。也正是在其“诗中有画”的山水田园诗中,王维寻找到了精神的寄托与心灵的家园。 正如前面所讲,王维在山水田园中尽情体味着山水田园的宁静与闲适、山林的深幽空灵、万物的生命节奏,得到了心灵的安息。山水田园诗是诗人人格的外射,心灵境界的映现。在诗中见不到大喜大悲的情绪跌宕,诗人的寂寞、失落、惆怅都被自然佳景所冲淡。在王维的诗中,自然景物也都闲静安恬,自得其所,连牡丹也是“绿艳闲且静”,形式层面平缓悠长的节律与感情层面宁静闲适的节律相呼应。而诗的内在蕴含透过诗作得以传承,使得今天的读者在阅读的时一候,仍可以通过“诗中有画”的山水田园诗,体会到一千多年前王维的所观所感。读者沉浸在那山林田野之中,可以尽情体会自由空灵的生命形态。
参考文献
1、(唐)王维撰,陈铁民校注:《王维集笺注》,中华书局,1997年;
2、陈铁民:《王维新论》,北京师范学院出版社,1990年
3、师长泰主编:.《王维研究》第一辑.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199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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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师长泰主编:《王维研究》第三辑.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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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吴怀东:《王维诗画禅意相通论》,《文史哲》,1998年第4期。
10、王志清:《直彻心源的生命感动—王维、孟浩然山水诗之比较论》,《南京邮电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年第3期
11、穆廷云《山水情怀·艺术人生——谈王维后期山水诗艺术风格的形成》,《学习与探索》2002年第3期